“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砍柴,周游世界。”
——题记
三月,窗外的阳光像水晶一般闪耀着,茶几上的绿茶正冒着腾腾的热气。读着海子的《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嘴里呢喃着这熟悉诗句,感觉又回到了那段难忘的时期……
“洛洛,你要坚强”
2015年2月10日,我被诊断出右脚胫骨长有软骨母细胞瘤。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高兴地是终于知道了自己膝盖疼的原因,因为在得到这一确切的结果之前,可谓是“千辛万苦”,从2014年8月份起就感觉自己膝盖隐隐作痛,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骨头在生长,有疼痛感是很正常的,所以就没太在意。但疼痛一直都在,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疼痛。这个过程中,妈妈陪我去很多家医院检查过了,拍X片,做CT,凡是各种能做的检查都做了,而不同的医院,不同的医生,得到的却是不一样的结果。那段时间真的很痛苦,很迷茫。直到2015年2月10日,医生在看了之前做的各种检查之后,终于确定的说是长了一个肿瘤,要做手术。
而在那一刻世界似乎一下变得清白明朗,又立马失去光芒,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怎么也没有想到,几经辗转,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长肿瘤?然而,那张诊断书上,清楚地写着的“右脚胫骨长有软骨母细胞瘤”分明是在告诉我,这,就是真的。赤裸的现实摆在面前,我不知道我要怎样来面对这一结果。而生活往往就是要给你这样“猝不及防”的惊喜,不论你是接受还是拒绝它。想到自己在15岁就要进行人生中第一次要做手术时,眼泪不禁掉下来。害怕,非常害怕。
爸爸在旁边陪着我,沉默不语,他转过头来对我说:“洛洛,你要坚强。”那一刹那,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血丝,这样的一个晴天霹雳,让他苍老了许多,好像要做手术的人不是我,而是他。看到这样的爸爸,我知道,我不能哭。
当一个人对未来充满了恐惧的时候,任何的鼓励都是苍白的。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我除了尽量表现的坚强一点外,似乎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洛洛,你别怕”
所谓“软骨母细胞瘤”,其实就是青少年的骨头在发育的过程中软骨没长好,然后形成的一种良性肿瘤,可以通过手术来治疗。
我的手术是安排在2015年的3月3日。这样看似普通而又平凡的一天,却是我目前最难忘也是最痛苦的一天。手术前一天晚上8点钟起就不能进食,所以那天在病房里等待进行手术的时候是非常煎熬的,已经是中午11点多,饿到快要没有力气讲话。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妈妈就开始跟我讲我小时候的事情。从我的出生讲到上学,我静静的听着这些关于我的却不被我所熟悉的故事。无法想象,为什么她如此细心地收藏着过往,能如数家珍般的道出我的点滴。我还记得前不久她还在抱怨她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后来,一直到中午12点钟左右,手术室那边的一名医生才来到病房,通知我要准备一下,马上就要手术了。他话音刚落,我的心里猛地一惊,真的这么快就要上“刑场”了吗?在离开病房前的那几分钟真的是我这一生中最忐忑的时刻,心中暗自祈祷能被这世界温柔相待。被推出病房时眼泪不住从眼角滑落,妈妈一路跟在我旁边,说“洛洛,别怕,闭上眼睛,马上就会好的……再后来,只知道妈妈被拦在手术室门口,我被推到了手术室中央,然后被打了麻醉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是潜意识里知道,妈妈还在外边等我。我,不怕。
“洛洛,妈妈在呢”
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依旧是个孩子,睡在妈妈身边,做了噩梦,大哭,梦中的梦中醒来,却发现妈妈不在,便四处找她,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
那是手术后的第一个晚上,非常难受。手术是在下午3点多结束的,从“麻醉”中醒来,依旧是这病房,一天没吃东西,胃像是翻江倒海般,一个劲反胃。直到吐出来深绿色的“苦水”,终于忍不住了,哭着问妈妈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难受?她站在床边,颤抖这手给我递给我纸巾,安慰道:“洛洛,马上就会好的……”她心疼我,我知道。后来,大概是因为累了,又开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样的痛苦,是我以前怎么也不敢想象的。
半夜3点,醒来,大喊,妈妈,妈妈……妈妈被我惊醒,以为我哪里不舒服,问我,怎么了。我没回答她,还是一个劲地喊妈妈,半睡半醒间感受到妈妈正坐在床边,轻声说:“洛洛,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洛洛,春天来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洒落到病房里,空气中的尘埃在这春光里舞着,像是精灵。今天,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五天了呢。
我伸出手,在触碰到这一丝春光的瞬间感觉像是拥抱了整个春天。此刻的我想走出这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想回到教室好好学习,想和同学们一起在操场上奔跑......然而我不能。想是被枷锁禁锢住一般,只能呆在这令人窒息的病房里,养伤。我的左手上还一直插着留置针,每天要输8瓶点滴,右手已被针打的发肿,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心里顿感压抑。而我在未来的2个月里,还必须依靠双拐,这样的日子,我该怎么过下去?我要怎样来面对他们异样的眼光?
想到这里,我把头缩进被子,隔绝了所有光亮,眼泪才能汹涌而出。可不可以告诉我,远方是不是正有行星陨落,好让我知道并不是只有我如此艰难的生活。妈妈坐在我旁边,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直到我哭够了,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时,才知道我有多无理取闹。此时的妈妈正背对着我,看着她起伏的双肩,我才知道,妈妈也哭了,这是妈妈第一次在我面前流眼泪。住院的这段时间以来,因为爸爸很忙,妈妈一直陪着我,而我却一直在抱怨我哪里哪里难受却忽略了我每抱怨一次妈妈就要心疼一次。我以为我的妈妈不会哭。后来却发现是抛不掉的重担让她忘了如何懦弱,她所承受的永远要比任何人多,因为她肩上背负的是一种爱的使命啊。
我们都沉默着,病房里原本温暖的气氛被眼泪搞砸了。不,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我停止了抽噎,说:“妈妈,我想到了一首诗,我读给你听。”妈妈没回答我,匆匆擦去眼角的泪,转过身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砍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妈妈,我最喜欢的诗人就是海子。这首就是他的诗。”
“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是妇女节吖,节日快乐,妈妈。”
终于,妈妈笑了。她说:“洛洛,春天到了,你看。”她拉开病房里的窗帘,只见外边阳光正好,窗外的那棵桃树上长满了粉色的桃花,一切美好的让人不得不感叹:春天,真真切切的到来了!
后记:今天是2017年3月3日,刚好是手术两周年的日子。现在的我,能和大家一样,在操场奔跑,在阳光下起舞。而此刻,我最想感谢的人就是这一路一直陪伴着我的爸爸妈妈,正是因为有你们的爱,给予我的无限力量,走过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我想,所有我们一起吃过的苦,都会变成光束,照亮我们前行的路。那段手术经历,仿佛有种美好的超能力,我每想起一次都会感到幸福实打实地就在我手心,这是爱的力量!
作者:白嘉洛
性别:女
在读学校:江西省樟树中学
班级:高一10班
本人QQ:1960430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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