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涧县是仅次于江西瑞金的第二个将军县。”据清涧县1985年的调查,当时还在位的从清涧县出去的省军级干部就有62位。
对于袁家沟的历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很多村民的说法是“我们是从大槐树移民来的!”记者在《清涧县志》上看到有一处记载:远在旧石器时代晚期,先民就在本境劳作、生息。相传,这里曾有原始部落五龙氏的足迹。有一处记载:明洪武九年(1376年)山西汾州、平阳、泽州、潞安之民迁移河西“任土垦田,世业其家”。对于有水有山的这个袁家沟,白姓家族的先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躬耕生活的则没有一个具体记载。
村党支部书记白江思是个厚道朴实的陕北人,他说:“袁家沟、沟对沟,两条小溪当沟流,四百人口住两头。”这是当地村民流传的一句顺口溜,它形象地说明了袁家沟的地形,村内沟壑交错,有两条无名小溪一年四季无论干旱还是雨涝从不干枯,村民叫它“常流水”。白家祖辈居住的袁家沟分前沟和后沟,在后沟的地方分岔,形成东西两个沟,有两条小溪沿着东沟、西沟顺流而下。村民们在沟里沿着山势,在散乱的黄土层中挖掘窑洞居住,吃的水就是这两条小河源头的井水。“在袁家沟务农难,难在山大沟深、交通不便,春天背出去,秋天背回来;难在所有的植物都是靠天吃饭。”由于山路崎岖,全是羊肠小道,所以这里的村民种植农作物很少能用得上牲畜,所有的东西都靠人背。春天把种子和化肥背到山上去耕种,到了秋天再把丰收的果实一捆捆背下山来。“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红枣、黄豆,一年下来人均收入500元吧!”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一代代白姓人以顽强的毅力坚韧地生存着,他们以自己的勤劳勇敢和智慧延续着生命、创造着未来。
“现在留在村里的人有一半、在外做事的有一半。” 党支部书记白江思说。袁家沟现有人口500多人,90岁以上的老人有2个、80岁以上的有4个、70岁以上的老人有26个。
在袁家沟,去任何一个人的家里都没有平坦的大路。顺着蜿蜒的小路来到位于前沟东坡上的袁家沟小学,远远就能看到有两排整齐的10孔窑洞分上下两层排列着,七八个孩子正在窑洞前的空地(做操场用)上跑操。这是袁家沟里一个极为少见的平整之地,村民用它修建了学校,可以看出村民对教育的重视程度。
“学生们不会做广播体操,所以体育课和早操就是让他们跑跑步、活动活动!”老师李光辉介绍说。
这所学校有2个老师和8个学生,在8个学生中,4个就读三年级、4个上五年级,有一个六年级的孩子,无法开课就被迫转到邻村的邓家洼去了。
其实,袁家沟小学是在1926年成立的小学,是清涧县设立的第二所小学,当时有十多个学生,老师是一个外乡的李姓人。在120多年前,袁家沟就有了私塾,当时是村子里比较富裕的家庭请来先生给孩子教授古文,而老师的工资就是几斗谷子或者豆子。袁家沟小学最辉煌的时候有300多人,不但有小学,而且还有初中,附近村子的孩子都来这里上课。如今,52岁的李光辉和52岁的白荣兰两个老教师带着8个学生,每人包一个班的语文和数学。上完课,学生放学回家,他们就自己动手做饭。两个快退休的老头子给孩子上课凭的是良心,他们的工作没有人监督。
现在学校的10孔窑洞学校只用了3个,一个被村委会当成了计划生育活动室、一个是村上的治安活动室,其他的几个有被村民暂时借用的,而有的则闲置着。
“这个家谱是我冒着危险留下来的,‘文革’的时候破四旧,不允许留呀,把村子里的好多古书都给烧了。这个家谱现在是‘宝贝’,这也是清涧县最老最全的家谱!”在67岁的白炳凡老人家里,他拿出自己珍藏的《袁家沟家谱》共三本,其中一本是用绢纸装订的册子,蓝色的硬皮封面里发黄的颜色上清秀流畅的毛笔书法格外引人注目。据说,这本家谱是由明代洪武年间的贡生白严生主持修的,它记载着“白姓五家”这一家族的兴衰荣辱。在家谱里,白姓族人每个人的名字都是按照金、水、木、火、土五世一轮回排序的,而对现在在外工作的人的名字则没有按此要求。在上家谱的时候,就会按辈分顺序另取一个名字,在旁边夹注现用名,载入家谱。
据族谱记载,在袁家沟的历史上,明代曾经还出了一个副督御史,有皇帝钦封的檄文,他的夫人也受到了皇帝的嘉赏。据说,当年一位风水先生在袁家沟山头转了几圈之后连呼:好!太好了!接着他神秘地说:袁家沟要出三斗三升菜籽官!
另一个说法是,在明朝初年,一位宰相看到袁家沟的风水富有灵气,断言要出9个皇帝!便向皇帝进言,在距袁家沟20公里的高家洼修建一座玉皇大帝庙,破了袁家沟的风水。就这样,在袁家沟的白姓中没有出过皇帝,只出了几个省委书记。
其实在明清时期,袁家沟不但出了许多秀才,还出了几任贡生。在近代,袁家沟的人思想十分活跃,白崇熙1928年时任袁家沟第一任党支部书记,后来参军官至国民党冯玉祥部任师长。
“咱村里也变了,沟宽了、墙跨了!”
几位从袁家沟走出去的省委书记,在不同的时期大多回过家乡。对于1984年冬天白如冰的归家,村里的老人记忆尤为深刻。白如冰上世纪30年代离开故土,直到从山东省委书记的位子上卸任后才回家探亲,整整50多年没回过家。到了清涧县,他把随行的警卫员留在了县城,自己简装回到了阔别半个世纪的袁家沟。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路颠簸着来到家里,白如冰从汽车里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咱村子也变了,沟宽了、墙跨了!”他当初离开袁家沟的时候,村子里通往沟外的是羊肠小道,最宽的地方只有50多厘米。
回到家乡的白如冰十分简朴,他住在自己的嫂嫂家,许多乡亲听说如冰回来了争相前来拉话(叙旧),白如冰十分客气地让大家到炕上坐,大家落座寒暄之后,相熟的白荣富首先说:“四哥,你看咱这油灯行不?”
白如冰说:“行啊!很好嘛!咱祖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白荣富说:“山东人有钱,你给咱村弄俩钱,把这路给修修、把电给拉上吧!”
白如冰说:“山东再富,那钱也是国家的。咱村子很穷,但有咱当地政府呢!”
“我回到了村子就是一个普通党员,我一切行动听支部书记的。再说,这次回家咱只谈家事不谈国事。”虽然白如冰没有给村民带来实惠,但从乡亲们的谈话中明显能感觉出他们对这位老革命、老省委书记的敬佩和爱戴:“他是一个党性很强的人!”
分别时,支部书记白江思欣喜地说:“明年我们村就能修上柏油马路了,现正准备把土路的路面进行加宽呢!”
一个袁家沟村,四个省委书记
白明善年纪较长,参加革命的时间也很早,白如冰正是在他的影响之下开始从事革命活动,当时白明善不断从广州、西安等地寄革命刊物给他。其他几人则又在白如冰的影响之下相继走上革命道路。
纵观陕北地区“闹红”的历史,教育机构对于革命观念的传播、党组织机构的建立可说是居功至伟。当时有个绥德师范,不仅在陕西,而且在全国都有着相当大的影响。从清涧出去的高级干部中,大多为20年代末和30年代初绥德师范学校的毕业生。
清涧县“白氏”主要高层干部:
陕北其他地区的白氏高官
绥德县
靖边县
米脂县
白云腾 现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