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男,52岁,四川省荥经县中西医结合医院主任医师。2010年父亲突发脑溢血,2013年岳母被查出癌症晚期,2014年母亲的病情加重,一桩桩事情接踵而至。五年来,是他,用至爱谱写了大孝人生……
又是一年芙蓉开(妹妹讲的故事)
2010年的10月16日,临上班前,他习惯性地推开父亲卧房的门——平日惯常早起的老人今天还躺在床上,被子滑落到了地上,老人的身上、床单上全是“咖啡色样胃内容物,表情淡漠,呼之能应,不能起床,右侧肢体活动障碍”。职业的敏感使他立即拨打了120。接下来便是一长串的忙碌,送医、检查、确诊,办理入院、继续各项辅助检查,照顾已意识不清的老人……检查结果出来了,“左颞顶叶、左颞叶附近脑出血,蛛网膜下腔出血,高血压、上消化道出血、慢支炎”。他无法相信,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怎么突然就倒下了?他无法相信,长期血糖、血脂、血压、心脏均正常的老人,明明一周前做体检时还各项指标合格,怎么突然之间就疾病缠身?他无法相信,昨天开车送父亲去雅安浇花的时候老人说最喜欢芙蓉花,他还准备着要在楼下的院子里为老人栽种一棵,花还未及种,爱花的老人怎么就已经倒下?然而,不管信与不信,摆在眼前的现实让他无法再作他想。
作为医生,他比母亲和姐、妹更明白对于已78岁高龄的老父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人子,他有着比其他医生更多的关已经则乱。大量的医学典籍在他脑海中翻腾,26年从医的病例在他眼前闪过,他必须收拾起悲伤和同事们商讨治疗方案,用最短的时间决定怎么样挽救父亲的生命!
保守治疗失败!10月17日夜,父亲进行了气管切开术;18日凌晨,在上级医院医生的参与指导下,父亲进行了颅内血肿清除术+去骨瓣减压术。
手术前,安排妹妹把长年病痛缠身的母亲带回家休息。背了老母,他悄悄叮嘱,老爸年纪太大,出血的位置不好,出血量太多,一般这种情况医生都是不给做手术的了,要做好老爸上了手术再也下不了台的心理准备,一定要看护安慰好老妈。那一刻,他的眼眶红得滴血。那一刻,妹妹才知道这三十多个小时里他承受了多大的痛楚与压力。
万幸!手术顺利!!
除了上班,他总是亲力亲为。重症监护的日子,他在监护室的凳子上坐了整整一个月(监护室里没有陪护床)。父亲转入普通病房,他也在病房里安下了家,病房内的沙发便成了他夜眠的床。从此,一躺五年。
术后的父亲成了植物人,身体日渐衰老,后来又进行了脑积水分流术,并发症也越来越多,多次病危多次急救。五年来,他用尽最大的努力,想尽一切办法为父亲的康复创造条件——带着父亲的CT片一次次去省级医院咨询专家,通过网络与异地的医生进行交流,手术1年半后把父亲送到成都的医院进行康复治疗,想尽办法为父亲补充营养。
一年又一年,芙蓉花开花又谢。虽然作为医者的意识他很清醒,但无论康复的希望多么渺茫,他仍然不懈地带着父亲走在路上。
天堂没有病痛熬煎(妻子空间的日志)
2013年初,接到电话说岳母患了卵巢癌,晚期。检查出来后宜宾的医院不给做手术,因为老太太当时已经81岁了,手术风险太大。怎么求人家都不给做!白令给接回来了,就在咱荥经做吧。手术很复杂,癌细胞扩散,粘连很严重,医生把能切的都切掉了。因为癌细胞没有完全切除干净,宜宾那边的费用又太高,所以每个月白令都得接她回荥经做化疗。
一个疗程结束后检查,岳母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医护人员说,勇敢的老太太创造了奇迹!
14年7月,岳母又犯病了,癌细胞,腹水,先在宜宾检查治疗。大医院的费用,真是高昂得吓人!于是,“借”了人家的治疗方案,第二次以后的化疗,回荥经来。
一个疗程的第六个月过去,老太太儿子打电话说不行啊,又腹水了!于是老太太又回了荥经。
腹水?再抽吗?在宜宾已抽过一次,医生说不能轻易再抽,越抽长得越快。但看着岳母因为腹水吃不下东西瘦得皮包骨头,腹水严重整个肋腔胀痛,痛苦的呻吟或者说是叫喊真是让人肝肠寸断恨不能以身代之。岳母说,让我轻松会儿行不?抽了5斤水后,岳母终于轻松了!
第二天中午,老太太又开始呻吟——腹水更严重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医生当机立断,继续抽积液,抽完后直接上化疗。这次抽了10斤!还好,化疗遏制了积液的生长。化疗结束,岳母的肚子继续瘪着,真好!
归心似箭的岳母如此的想念孙子,被儿子接回了宜宾。
不到一个月,不幸的消息又来,岳母的肚子又有点胀了。正逢五一节,夫妻俩赶到宜宾,准备接老太太到荥经来。或许是看到女儿和女婿到了,老太太十分开心,居然能够吃东西了!于是,任性的老太太觉得自己好了,不愿意回荥经。夫妻俩只能打道回府。
一个星期以后,岳母主动打电话:来接我回荥经吧,痛得受不了了。
妻子在上班,白令一个人去接岳母,在高速路上停停走走,不断转过头去看躺在后排的老太太。出于医生的职业敏感,他怕岳母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后来医院的同事都说他胆子真够大的,没有一个直系亲属作陪,也敢去接病危的丈母娘——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一直一直,白令是把岳母当成自己的亲妈对待的。
这一次,妻子也以为老母挺不过去了——腹水严重,发着高烧,水米不进,皮包骨头,不停地呻吟叫喊——哥哥姐姐都不在荥经。妻子问,可不可以安乐死呢?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白令说不能啊,先补充营养吧,老人家身体太虚弱了,严重的营养不良。小小的一瓶白蛋白要六百五十块,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用了十多瓶。不能再抽积液,请手术室试着安细细的引流管。妻子开始给老太太吃嘉康利(一种保健品)了。头一天晚上只喝了两口兑水的VIVIX,第二天早上积液引出了一部分后,能喝点水了。下午,老太太居然吃了一个枇杷四个樱桃!第三天早上,岳母说她想吃饭了!然后,住院的每个早晨,白令一大早就去医院旁边给老太太买抄手,从吃五朵开始......半个月后,岳母好了,出院了。刚好女儿回家办出国手续,一家子把老太太送回了宜宾。
七月初,岳母回荥经做化疗,老太太还是瘦,但精神很好,食量也正常。治疗前打B超,腹水只有很少一点了。但是这次化疗以后老太太的肠胃反应持续时间很久,以前最多一个星期,这次都快一个月了,还是很难受。让人担心的是,这次化疗回去以后肚子一直有点胀,不太吃得下东西,人更瘦弱了。
能怎么办呢?还有什么法子呢?癌症,晚期,癌细胞扩散;手术,化疗,吃各种中药,不断抽积液,吃嘉康利。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然而,固执的岳母肯定地说,大家都觉得嘉康利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不过是一种保健品而已,哪有那么神奇!还那么的贵!她坚决不吃了。
九月,岳母走完了她最后的一程。临走,她是安详的。是因为有如此孝顺的女儿女婿吗?还是因为天堂再没有病痛熬煎?
开开心心管闲事(姐姐讲的故事)
“孝父母睦姐妹善待子侄”,这是姐姐对白令的评价。说起弟弟,姐姐动作表情中不自觉地流露出自豪与开心,姐弟之间浓厚的感情更是溢于言表。
姐姐是1958年生的,出生不久父亲就被划成了“右派”,瘦弱的母亲独自一个人带着姐弟妹仨独自在政治与生活的夹缝中苦苦挣扎。积劳成疾,母亲落下了冠心病、高血压、支气管哮喘等一系列毛病,年岁渐增,更是枯瘦如柴,长年医药不断,吃药甚于吃饭。也因为长年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又当爹又当娘,母亲也养成了唠叨与管闲事(瞎操心)的习惯,常常惹得孩子们埋怨。
作为“专业人士”,白令理所当然地承担起了照顾多病母亲的职责,也更多地承受起老母的絮聒。在他的悉心照料之下,母亲生命之火虽弱竟也得长燃。
2013年10月,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住进医院。农历腊月,为求吉利,病友们陆陆续续开始出院,母亲怕触了儿女们的霉头,也强烈要求着办了出院手续。年未过完,母亲再次住进了医院。卧病已久的母亲更加的憔悴苍老,不思饮食。久治无望,日逐沉疴,甚至没有了小便。2014年3月,母亲转到雅安市医院进行治疗。
妹妹本就在雅安上班,退休的姐姐也跟着到雅安照顾母亲,可他还是不放心。母亲住院期间,他每天早晨赶回荥经上班,晚上又赶到雅安陪夜。他说,姐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妹妹的孩子还小,需要大人照顾。
在姐弟的息心照拂之下,母亲终于转危为安。
去年,母亲生日的聚会上,他带头举杯——祝母亲开开心心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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